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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這幾天情緒一直不好，他隱隱約約感覺妻子萍萍好像有啥事瞞著自己。 祥子是綠水煤礦炮采區(qū)的隊長，管著五六十口子人呢！祥子月工資少則五六千元，多者七八千元。兒子小虎在礦小學上三年級，小虎爭氣，從一年級開始，成績總是全班第一，全年級前五名。
每每和別人聊天時，一提到兒子小虎，祥子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墒且惶岬狡拮悠计迹樽宇D時就不吭聲了。祥子的妻子萍萍身高不足一米五，貌不驚人，長得如其名—相貌平平，甚至可以用“丑”字來形容。 祥子常聽工友說，現(xiàn)在的人也不知咋得了，帥氣的男子找的老婆一般情況下長得都不咋地，而長相一般甚至難看的男子吧，往往找的老婆都貌若天仙，美如西施。唉！月老亂點鴛鴦譜呀。
這話好像有道理，祥子隊里的青工大力長得像個猢猻，老婆梅子卻貌似貂蟬。工友們常在井下跟大力開玩笑：“大力，你小子艷福不淺哪！長得尖嘴猴腮，咋找這么漂亮的老婆，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如果你老婆能跟我睡一夜，我一個月的工資不要了！”聽了工友們的玩笑話，大力也不惱，他知道這些一起出力流汗的工友們心地都很善良，隨他們講去吧。
凡是在煤礦井下工作過的人都知道，在幾百米深的井下，所說的都是一些見不著天的玩笑話，大可不必當真。是呀，在遠離陽光、遠離喧囂、遠離人群的地方，礦工們面對的是煤和巖石，再者就是支柱、梁子、塘材、笆片，不講幾個“葷”段子，哪有精神干活。一句話，煤礦工人在井下講的故事，如果內容離開了女人，那就不是故事了，再好的故事都跟一碗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
祥子在井下不止一次聽工友們講的“葷”段子，這些故事也不知工友們從哪兒聽的，講得有鼻子有眼。有個故事說一個采煤工人娶個漂亮的老婆，這個工人光顧著上班了，大月三十一天，小月三十天，一個班也不歇。日久天長，漂亮的老婆耐不住寂寞，紅杏出墻了。最后，工友們一致得出的結論是：漂亮的老婆不可靠。祥子心說：“狐貍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我看沒有一個男人不愿意娶一個漂亮的老婆。”
祥子是男人，他當然也想娶個漂亮的老婆，可事與愿違，祥子的老婆萍萍長得太一般了。這樣也好，不漂亮的老婆放在家里放心。 娶得美人歸，自是人生一大快事，但也別高興太早了，美妻外出，眼球追隨者眾，你攔了這個男人的盯，也擋不住那個男人的瞟，你能防誰呢！正所謂人生三件寶：丑妻、薄地、舊棉襖。 家有美妻，擔心紅杏出墻?？上樽尤€貌不驚人的老婆，按說不應該擔心妻子有外遇。但是，妻子萍萍最近的反常表現(xiàn)不能不讓祥子擔心。
祥子是采煤區(qū)的隊長，出了下井就是吃飯、休息，妻子萍萍沒有工作，所以家務活兒全部落在妻子萍萍身上。萍萍堪稱賢妻良母，兒子小虎從上幼兒園至今，一直都是妻子萍萍接送。萍萍高考時因兩分之差，與大學失之交臂。如果再復讀一年，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十拿九穩(wěn)?？墒撬彝ソ洕щy，姊妹又多。所以，萍萍放棄了繼續(xù)上學。跟祥子結婚后，萍萍把心思全部用在丈夫身上，她曾經跟著礦婦女協(xié)安會的姐妹們一起下井慰問過，親眼看見礦工們在百米井下辛苦勞作的情形。那時那刻，她才體會到自己丈夫從事工作的繁重和艱辛。那一刻，萍萍和眾姐妹眼里都噙著淚花。兒子小虎出生后，萍萍一邊照顧兒子，一邊照顧丈夫。兒子小虎在媽媽的呵護下慢慢長大，高中畢業(yè)的萍萍輔導兒子小虎的功課，簡直是小菜一碟。小虎之所以成績優(yōu)異，聰明是一個方面，更是因為他媽媽的悉心輔導。這幾年，在萍萍的鼎力支持下，祥子的榮譽也越來越多：青山市勞動模范、集團公司優(yōu)秀班隊長、五好職工、青年標兵、青工安全明星，綠水礦優(yōu)秀共產黨員、五好職工、安全生產先進個人、十大杰出青年、優(yōu)秀專業(yè)技術人才等等。
祥子萬萬也沒想到，前些日子，妻子萍萍竟然不愿意到學校接兒子，連家長會也不去開了。問之，則不以為然地說：“孩子大了，不需要接送！” 祥子說：“不接送也罷，家長會你得去開，我上班可沒有時間哪！”萍萍說：“咱孩子成績好，家長會開不開無所謂！” 祥子生氣：“萍萍，我發(fā)覺你變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
萍萍默然，一臉的無奈。眼里分明流露出一種難言之色，那是一種悲哀的眼神。
然而，無論祥子咋勸，萍萍就是不去學校接兒子小虎，也不去開家長會。不僅如此，祥子發(fā)現(xiàn)妻子萍萍越來越不安分了。化妝細了、勤了，化妝品檔次越來越高，晚上睡覺前還做起了面膜。前天專門去青山市美容院美了容，還弄了個離子燙，穿著也講究了。應了那句話：人靠衣服馬靠鞍。祥子發(fā)現(xiàn)妻子萍萍經過一番化妝打扮后，比以前漂亮多了。他不禁感慨：近處也有風景呀！
妻子萍萍越這樣，祥子越擔心。他發(fā)現(xiàn)有幾次晚上，妻子竟然跑到工人村俱樂部門口，跟著一大群大姑娘小媳婦在那兒跳舞。祥子心說：“想壞事，這不是好兆頭。再不采取措施，我這個家庭早晚得散。” 祥子決定跟妻子攤牌。那天晚飯后，見兒子小虎到自己的小屋里寫作業(yè)了，祥子繃著臉對妻子說：“萍萍，這段時間我心里憋得難受。你不是以前的萍萍了，你變了，真的變了！說心里話，我從來沒有嫌棄你，可是你現(xiàn)在咋地了？你看看你，化妝品和衣服越買越好，打扮得像花兒似的。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到底干了啥？如果你有外遇，我勸你趕緊收手。如果你執(zhí)迷不悟，到最后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咱們離婚，二是我砸斷你的腿。我是男人，你給我戴綠帽子，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祥子越說越氣，恨不能立即操刀將妻子萍萍砍倒在自己腳下。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萍萍突然小聲抽泣起來：“我知道自己長得丑，以前從來沒在意?？墒且粋€月前，我去學校接小虎時，小虎不知為啥有點生氣，他不讓我以后再去學校接他，也不讓我去開家長會，他說他班的同學說我長得丑……”
作者單位：安徽淮北桃園煤礦綜采二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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