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單位:安徽淮北桃園礦
今天是春運(yùn)的第十一天,我和妻帶著女兒趕往W市火車站,打算給在外地打工的妻妹買張2月8日的返程車票。
前天,妻就帶著女兒去了W市火車站。十天前,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南方某地工作的妻弟打來電話說,他年二十九回來,2月6日回去,讓姐姐給提前買張返程的火車票。我們問了W市火車站的人員,說十天后才能預(yù)購火車票。從那天起,妻天天計算著日子,唯恐錯過了日子。在這幾天里,妻天天在我跟前叨念:“第一天買票的人肯定少。”我笑著說:“你別把別人當(dāng)成憨子,你能這么想,別人咋就不能這么想?天這么冷,你在家看好女兒就行了,等雙休日我不上班,我親自去一趟W市火車站,哪怕等一天,我也不急。”妻說:“還是我自己去吧,我心里急呀!”我說:“只晚一天時間,急啥?”妻說:“我怕晚一天買不著票。”不管我怎樣勸說,妻非堅持自己帶著女兒去一趟火車站。昨天天還沒亮,妻子就喊醒了睡夢中的女兒。不到七點(diǎn),妻便帶著女兒趕往W市火車站。上午十點(diǎn)多鐘,我往家里打了電話,妻接的。我心中一喜,忙問:“買著火車票了嗎?”妻說:“買到了,今天人少。”我掛上電話后,心里高興,沒想到這么順利,既然買到了火車票,也不枉妻子一大早就趕往火車站。
中午回到家,我問起買火車票的事。妻笑的很不自然:“我到火車站一問,6號的火車票下午和晚上的已經(jīng)賣完了,只有早上七點(diǎn)的。我沒買,人家凌晨兩三點(diǎn)鐘就在那兒等著了。”“那你不是說已經(jīng)咋買好了嗎?”妻又笑:“我多花二十塊錢,從票販子手里買的高價票。”我很驚奇:“你咋知道誰是票販子?”妻說:“我在火車站廣場附近一家小店給俺弟弟打電話,說沒買著火車票的事,想問他能不能晚走一天。”打完電話后,店主說他手里有6號的車票,是上午11點(diǎn)多的,不過票價得多給二十塊錢。妻一聽大喜過望,多二十塊錢也得買。我一聽才明白,原來如此。真得感謝票販子呀!不然,咱平民百姓,到哪兒弄火車票去,沒有火車票,人家能讓咱坐火車嗎?我笑著對妻子說:“等你弟弟回來了,你得好好勸勸他,讓他在外面好好混。如果能混到跟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一樣就行了,出門有空軍一號的專機(jī),還用從票販子手里買火車票嗎?”
妻弟返程的火車票剛有著落,在南方打工的妻妹晚上又打來電話,讓姐姐給買張8號返程的車票,而且要晚上的,因為坐一夜火車到目的地正好天明。所以,今天我和妻子帶著女兒一大早就趕往W市火車站。
還是沒有人去的早。我們趕到火車站售票大廳的時候,每個窗口的前面都排起了長龍,年長的有、年輕的有,也有十多歲的孩子跟著父母前來湊熱鬧。我看見在我所排隊伍的前方有一位老爺子,在他左側(cè)的墻邊有一位老太太坐在馬扎子上,他們兩個人替換著排隊、歇息,讓人看了非常感動。一開始,我站在那兒排隊。將近九點(diǎn)時,妻見我焦躁不安,便替換了我。她讓我領(lǐng)著女兒到售票大廳外面轉(zhuǎn)轉(zhuǎn),我欣然同意。女兒一聽說要到外面轉(zhuǎn)轉(zhuǎn),喜得亂蹦,她早在大廳里呆夠了。走出售票大廳,我發(fā)現(xiàn)前來買票的人又增加了一倍多,門口的臺階上也站滿了排隊的人。
帶著女兒在火車站廣場上轉(zhuǎn)了幾圈,感覺寒氣襲人。而女兒卻在廣場上跑來跑去,沒有一點(diǎn)嫌冷的意思。大約二十分鐘后,我?guī)е畠夯氐搅耸燮贝髲d。見每支買票的隊伍都擠得緊緊地,人挨人、人擠人,想從隊伍中間穿過去,比登天都難。我想替換妻子,讓她歇息一會。妻說:“別替換了,你根本擠不進(jìn)來。”
十點(diǎn)整,售票開始了,人群里一陣騷動,也許是欣喜,也許是想往前挪幾步。幾位鐵路民警趕緊維持秩序。半分鐘后,所有的隊伍都恢復(fù)到了原狀。
大約十多分鐘,我剛才所排的這支隊伍的前頭突然傳來怒罵聲,幾乎所有的都把目光投向出事地點(diǎn),原來是兩個年輕人打了起來,聽說是因其中一個人不排隊,竟然直接跑到售票窗口去買票。兩個民警趕緊趕過去制止。我看見一個年輕人垂頭喪氣地從我跟前走過,向售票大廳門口走去。這時,售票大廳的人們好像都很“同情”那個小伙子。我分明聽見他們在小聲罵那個小伙子,罵他插隊。我分明看見他們鄙視小伙子的目光。
人們正打算忘掉剛才的一幕,只見一個“貴婦人”摸樣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徑自走到售票窗口前,旁若無人地跟售票員大聲打招呼,然后開始買票。令人不解地是,一位鐵路民警竟然站在“貴婦人”旁邊不聞不問。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看樣子是熟人,有人好辦事呀!”這支隊伍的排隊人暗氣暗憋,敢怒不敢言。有穿警服、戴大檐帽的人給撐腰,誰敢說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還沒結(jié)束,旁邊一支排隊人員又發(fā)生了爭執(zhí)。一名瘦小的中年婦女不知啥原因,跟身邊的另一位婦女爭吵起來,后來聽說也是想插隊。旁邊的另一位鐵路民警趕緊制止,不知是民警用手推了那個婦女一下,還是其他人“暗箭傷人”,人們都看到那位婦女仰面朝天摔倒在水泥地上。那位婦女爬起來后,只是朝著民警說了兩句埋怨的話,便不再吱聲了。看到剛才的一幕,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唉!為了買一張火車票,竟然弄到這種地步,不值得呀!萬一那位婦女摔個三長兩短,倒霉地恐怕得是跟她爭吵的人,跟民警絕對扯不上關(guān)系。
十一點(diǎn)整,妻子離售票窗口不到兩米了,前面還有五個人。我看見妻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時,售票員說出了一句讓在場人幾欲流淚的話:“往上海方向2月8號的火車票今天全部售完了!”
妻默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咋沒有票了?”“賣完了!”售票員面無表情地說。
“走吧!沒有票了,咱還等啥!”我失望地對妻子說。
妻子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她自言自語:“白等了四個多小時!”
我和妻子默默無語,領(lǐng)著女兒走出了售票大廳。其他人也嘆息著離開了售票大廳。
剛走幾步,妻突然神秘地對我說:“走,咱們?nèi)タ纯茨懿荒苜I一張高價票!”我這才想起妻子前天給妻弟買了張高價火車票。
于是,我跟著妻子來到火車站廣場一家小商店。一問,店主笑著說有8號的火車票,而且是晚上的,不過除了多給二十塊錢,還得再給五塊錢的手續(xù)費(fèi)。我說,買了。
在我們買票的時候,還有一個男子也從店主那兒買了一張火車票,是到上海的,得加三十塊錢,男子也欣然買去。
離開那家小商店,我十分感激那位票販子,如果沒有他,我們到哪兒弄火車票去。至此,我才明白火車票為什么賣得這么快,原來是批發(fā)出去了。
我堅信,干這種缺德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早早晚晚必遭報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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