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去岳父家,正趕上岳父岳母栽棉花,我和妻理所當(dāng)然地加入到栽棉花的行列中。 岳父年逾六旬,身體還算可以,犁、耕、耙、拉樣樣在行,岳父的四輪車開得也好。而我,雖然從小長在農(nóng)村,卻對犁、耕、耙、拉這些農(nóng)村最基本的活兒一知半解,甚至是一竅不通。所以,每次到岳父家,不論多忙,他都竭力阻止我,不讓我伸手地里的活兒。這次栽棉花,岳父和岳母同樣不讓我伸手。我沒同意,這種活兒再不干,以后真的沒法到岳父家來。
我選擇了挑水這項活兒,正好岳父這塊地的南邊有一個池塘,里面的水雖然不多,可栽植這塊地的棉花所需水,綽綽有余。一個單趟大約100米,唯一困難的就是從池塘到岸上,得爬一段坡度在四十五以上的陡坡,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摔倒,如果那樣,后果不堪設(shè)想。所以,我每次挑水,岳父都讓我女兒站在池塘邊看著我。你別說,每次挑著滿滿兩桶水登那段陡坡時,盡管兩腿打顫、心里發(fā)虛,可一看到女兒就在不遠處望著我,我渾身便有一種力量。每每此時,懂事的女兒便大聲喊:“爸爸,加油。爸爸,加油!”而在我負重即將登上岸的時候,女兒便會伸出小手去拉我。其實,她不拉我還好,她一伸手,我倒不敢走了。怕萬一出事,把女兒帶倒。我越這樣,女兒越是去伸手拉我。說真的,一接觸到女兒的小手,我就在心里告誡自己:“千萬穩(wěn)住,自己摔倒了無所謂,千萬不能把女兒帶倒!”抱著這種心理,我每一趟都小心翼翼,直至栽完了所有的棉花。
當(dāng)我和女兒在地的這一頭歇息時,岳父岳母和我妻子在地的另一頭歇息,兩地相距不到兩百米。女兒對我說:“俺爸,我給你捶捶背!”我說:“不要捶,背不疼,只是肩上疼。”女兒又問:“俺爸,你咋不讓俺外爺挑水?”我笑著說:“你外爺年紀(jì)大了,哪能讓他挑水!”女兒說:“那咱要是不來這兒,俺外爺咋栽棉花?”我說:“那他們只有慢慢干了,咱們一天干完的活兒,你外爺和你姥兩個人得干三天。”
這時,女兒突然岔開話題:“俺爸,我覺得咱們倆像外人!”我莫名奇妙地問女兒:“咋像外人?”
女兒一本正經(jīng)地說:“俺爸,你看那邊三個人啦得多熱乎!”我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一看,笑了。女兒所說的三個人是岳父、岳母和我妻子。女兒接著說:“俺爸,你看,他們?nèi)齻€人是爸爸、媽媽和女兒。咱們兩個人是爸爸和女兒。”我一愣,旋即大笑:“如果你媽到咱這邊來,咱們就變成爸爸、媽媽和女兒了。那你外爺和姥姥就孤單了。咱們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只是有時侯在一起,有時候分開。”
我和女兒正聊著,見妻子和岳父岳母一起走了過來,女兒趕緊說:“俺爸,你別當(dāng)叛徒??!千萬別把我剛才的話告訴俺媽。” 我一笑:“那哪能呢!” 妻子走近我們時,見我和女兒詭秘地笑。妻問:“你爺倆又在商量啥事?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我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作者單位:安徽淮北桃園礦綜采二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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