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過后,運糧河村的村民們都在忙著燒玉米秸。
每年到這個時候,村民們都不約而同地去燒玉米秸,燒掉玉米秸后才能耕地種小麥。
運糧河村北有十戶近五十畝的田地,三面被運糧河蜿蜒圍住,沒被圍住的一面被一條深約兩米的干溝阻隔,溝的中部有一座簡易橋。這些農(nóng)戶春種收秋,必須從簡易橋上通過。
燒過玉米秸以后,這十戶村民們便忙著耕地。
兩天后,這片田地幾乎被耕完,只有最北邊還有兩塊緊挨著的近五畝地沒有動靜。這兩塊地靠南的一塊是村民胡角的,靠北的一塊甄仁義的。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這話說得一點不假。胡角在收完自己兩畝玉米三五天后,正打算去地里燒玉米秸,右腿卻不慎摔傷骨折,不得不住進縣醫(yī)院。
胡角住院不耕地村民們都能理解,甄仁義不耕地卻讓村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村民們忙著耕地的時候,甄仁義卻在自家地頭的溝上緊張地建橋。
甄仁義的鄰居胡圖不解地問:“仁義,溝上有橋,你以前春種秋收拉莊稼都是從那座橋上過,今年咋自己建橋,這不是光腚勒皮帶—多一道嗎?”
甄仁義嘆口氣:“胡圖哥,你不知道。那幾天剛下過小雨,地里還不太干。我拉玉米從胡角的地頭過,拉了三趟。我拉最后一趟到家后正在卸車,胡角氣勢洶洶地趕到我家,說了不少難聽話。胡角嘴里還罵罵咧咧地說我三四十歲的人了,咋不干人事。要不是看他年紀大了,孬熊要不揍他。胡圖哥,你評評理,我拉莊稼不從胡角地頭過,難道從溝上飛過去。所以,我賭氣在自家地頭建一座橋,以后拉莊稼就不從胡角地頭過了。”
兩天后,一座簡易石橋在甄仁義地頭溝上建成。
一周后,其他村民已經(jīng)開始種小麥了,而胡角和甄仁義的地仍然沒耕。
那天,甄仁義和妻子郝梅萍拉著化肥開始耕地。
村民們看見甄仁義把四輪車開進了胡角的地里。更不可思議地是,郝梅萍把化肥撒在了胡角的地里。
幾分鐘后,村民們才驚奇地發(fā)現(xiàn),甄仁義和妻子郝梅萍在給胡角耕地。
“仁義哥,胡角的地承包給你種了嗎?”村民胡不解笑問。
“沒有,我自己的地都種不好,哪還承包別人的地?”甄仁義笑了笑。
“那你咋給胡角耕地?”胡不解滿臉疑惑。
“我聽鄰居胡圖說,胡角還得一個星期還能出院。季節(jié)不等人,等胡角出院后再耕地,恐怕別人的小麥都出來了。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順便把胡角的地給耕了。誰還沒有個為難遭災(zāi)的事,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咱不幫他誰幫他……”甄仁義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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