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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guī)X礦難幸存礦工重返礦井 拿生命給娃交學費

    煤炭資訊網(wǎng) 2011-11-2 6:05:47    頭條

      重訪王家?guī)X礦難幸存者

      礦難后生存:下井成了命中注定?

      新聞原點

      2010年3月28日14時30分左右,位于山西省臨汾市鄉(xiāng)寧縣境內(nèi)的王家?guī)X煤礦透水事故, 153人煤礦工人被困井下。經(jīng)過9天8夜的救援,最終115人獲救,38名礦工遇難。

      此次礦難賠償“本著就高不就低,合同工臨時工一視同仁”的原則,每位遇難礦工,家屬大約均獲得了60萬元左右的死亡賠償金,而每位幸存下來的礦工們大約都領到了3.2萬多元錢,其中包括6個月的誤工補償,營養(yǎng)費和一部分社會捐款。幸存者的傷殘鑒定結果剛剛出來,這部分賠償仍然在探討中。

      2011年10月29日18時許,位于湖南省衡山縣長江鎮(zhèn)的霞流沖煤礦發(fā)生瓦斯爆炸, 29名井下礦工全部遇難; 10月27日凌晨,河南焦作九里山煤礦發(fā)生煤與瓦斯突出事故,造成14人遇難, 4名礦工下落不明……

      燈火通明的救援現(xiàn)場,生離死別的悲慘畫面,將人們的目光再次聚向常年生活在黑暗與潮濕的地下的煤礦工人。

      3.28王家?guī)X礦難,昔日那些遇難者的墳頭,野草青了又黃,而僥幸活下來的礦工們,現(xiàn)今又在過著怎樣的生活?他們的命運在礦難后進行了怎樣的改寫或輪回?

      幸存者

      下井挖煤成了命中注定

      2010年4月5日,與死神較量了9天8夜后,31歲的鄉(xiāng)寧籍礦工張建龍被救出井,身高1.73米的漢子體重只剩下不到一百斤,身患水腫,左臂潰爛。“以后就算餓死,我也不再下井了!”3個月后,張建龍傷愈出院。此時的他左臂仍然麻木,一想到“下井”,就頭疼欲裂。

      2011年9月5日下午,記者在山西鄉(xiāng)寧焦煤集團可澗煤礦再次見到張建龍,他剛剛升井,而這里,與去年發(fā)生特大透水事故的王家?guī)X煤礦只有半個小時車程。“有老婆有孩子,不能餓死??! ”張建龍一邊對著鏡子擦拭眼角沒有洗干凈的煤灰,一邊對記者說。

      一年兩次透水事故,中煤集團在山西的所有井工礦井被勒令停產(chǎn)整頓,作為王家?guī)X礦難115名幸存者之一,張建龍又在鄉(xiāng)寧焦煤集團的可澗煤礦下井了——一年多的光景,他的生命中淡了恐懼,多了妥協(xié)。

      礦難過后

      死神總是躥進夢里嚇人

      “一年多了,我一直想把透水的事兒忘掉,但怎么都忘不掉。”張建龍對記者說

      2010年3月28日,下午。再干一個小時,張建龍就可以升井了,想著馬上就可以從這陰冷的井里出去曬曬太陽,呼吸一口空氣了,張建龍加快了清煤的速度。正在這時,幾個工友從前邊的巷道里逃命似地躥了出來。“我們問他們怎么了,他們說前邊出水了。我感覺當時頭發(fā)都豎起來了,扔下工具就跟著往前跑,往高的地方跑。 ”時隔一年,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張建龍應該一臉緊張,“我們在前邊跑,水就在后邊追我們,幸運的是,我們跑到最高點的時候,水停在后邊了。 ”

      那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危險的事,一度,他以為他這條命就交待在井底下了。“什么吃的都沒有,渴了就喝點透過來的臟水,水又黑又臭,現(xiàn)在一想就惡心。礦燈不舍得開,怕用沒電了,只有在喝水時才開一下。當時,想得最多的是活著,怎么能夠活下去,因為一直沒有與地面通上話,后來我們有點沮喪,也有絕望的時候,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還能不能出去,幸虧是30多人被困在一起,大家相互鼓舞著,情緒才沒有失控。 ”張建龍說。

      一年多過去了,礦難造成的傷基本痊愈,而彼時彼刻的場景,卻總是在他最不提防的時候出現(xiàn)。“就好象起初你和死神較量,把死神打退了,死神卻總是在夢里頭躥出來嚇人。 ”

      每每此時張建龍經(jīng)常是一身冷汗。

      一年沒下井

      倆娃娃上學交不起學費

      可澗煤礦礦工宿舍里,三張上下鋪的床將屋子擠得滿滿的,軍綠色的被褥因為連日的雨有些潮濕。一個電視機擺在紙盒箱子上,因為沒有信號,房間里最貴重的東西成了最礙事的擺設。

      剛剛從浴池里走出來的礦工們濕漉漉地走進宿舍,有的站在屋里給家人打電話,有的坐在床上吸鄉(xiāng)寧當?shù)刈灾频臒?,有的則和衣躺在床上休息。張建龍拿起窗臺上的小鏡子,一邊擦拭眼角沒有洗干凈的煤灰,一邊請記者落坐。因為下雨路滑,平時騎摩托車代步的他決定在礦上住一晚。“不是說餓死都不再下井了嗎? ”記者半開玩笑地問。“沒辦法,有老婆有孩子。 ”張建龍禮貌性地笑了笑,呼出一個沒有聲音的嘆息。

      張建龍的家在鄉(xiāng)寧一個叫后莊的山窩窩里,村里不通公路,如遇下雨天,連遇靈活的摩托車都進不去。至今,張建龍的父母仍然住在村里的窯洞里。為了兒女能夠上學,張建龍與到妻子在離家2公里的嶺上村憑屋而居。“租房子一年一千二。兒子讀上學三年級,一年的學費一千塊錢,女兒讀幼兒園中班,一年的托費也是500塊錢。 ”小孩加大人,每個月的花銷至少也得800塊錢,父母年紀大了,母親的腿腳又不好使……“這是張建龍必須挑起的生活擔子。

      在醫(yī)院住了三個月后,張建龍得到3.2萬元錢,其中包括6個月的誤工補償,一些營養(yǎng)費和部分社會捐款。眼見著被安置無望,張建龍便用3.6萬元買了一輛拖拉機,打算另謀生路。可是,當?shù)剞r(nóng)民的耕地多數(shù)都承包出去了,承包土地的大戶多數(shù)自己就有拖拉機,這使得張建龍的拖拉機成了閑置品,一家人的生活卻陷入了困境中。“這一年多來,一家4口吃飯都緊巴巴的,有的時候甚至要借面蒸饃饃。讓我最為難的是,到了開學的時候,我卻拿不出孩子的學費。最后逼得我這個大男人不得不大半夜去跟朋友借了一千多塊錢。 ”張建龍說。

      再度下井

      升井頭件事給媳婦報平安

      張建龍以2.7萬元的價錢把拖拉機賣掉,賠的9000塊錢,他把它當成自己改行的代價,他決心再干自己的老本行,下礦井。

      距離家十多公里的鄉(xiāng)寧焦煤集團可澗煤礦在招工,張建龍與妻子商量了一下,就去報了名。這是一個老煤礦,最近才開始恢復生產(chǎn),可是,礦上安不安全,成了全家人最關心的事情。張建龍騎著摩托車,帶著媳婦郭仙風親自去考查了一番。“礦上不讓女人下井是死規(guī)定,我就在外面看了看,這個礦很正規(guī),設施也挺好,就同意讓他去了。 ”郭仙風對本報記者說。

      在妻子的眼里,礦難過后,張建龍的脾氣明顯漸長,“暴躁得很,一回到家,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的。 ”起初,性情溫順的郭仙風同情丈夫,不斷地忍著。但是忍,也有局限,尤其是在家里吃飯孩子上學都成了問題的時候。“他害怕,不想下井,又沒什么特長,胳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也干不了力氣活,這些我都理解??墒?,總是要給點錢花,讓我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呀! ”郭仙風對記者說。

      8月29日,時隔一年半之后,張建龍又下礦井了。與以往不同的是,每天升井后,第一件事就是開開手機,給媳婦打個電話。“昨天,我接到中煤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讓我去邯鄲簽勞動合同。我說我現(xiàn)在每天都還在打點滴,問他們能不能過些天再去,可他們說要是這次不來以后就不管了。”10月27日,張建龍略帶哭腔地打電話給記者,征求建議。

      最后,他決定征求一下醫(yī)生的意見,帶些消炎藥上路,“我現(xiàn)在的身體條件,能與中煤這樣的國企簽一個3年的合同,生活上會有個保障。 ”

      幸存礦工素描

      白晉冬:23歲當雜工

      特別討厭水一見下雨就頭疼

      白晉冬的手機一會兒可以接通,一會兒就不在服務區(qū)了。“我上班的地方?jīng)]有信號。 ”白晉冬給記者發(fā)短信說,“你打聽打隧道的地方,大家都知道。 ”

      今年23歲的白晉冬現(xiàn)在在209改線工程鄉(xiāng)寧到西坡公路隧道里當雜工,“比在井下干活少多了,但至少這里如有意外,我可以往出跑。 ”今年23歲的白晉冬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大很多。話語仿佛是在調(diào)侃,表情卻十分嚴肅。“透水事故后,原本很陽光的男孩子變得郁郁寡歡。身體也差得很,談婚論嫁的年紀,相了好幾次親,人家女孩子一聽說他發(fā)生過事故,都不同意了——換誰誰都會有顧慮,在農(nóng)村,男人要有好身體,有一把子力氣,才能養(yǎng)家?。?#8221;白晉冬的父親與記者聊天時,不無憂慮地說。

      獲救后,白晉冬在醫(yī)院住了15天后就出院了。但是回到家后,他的心情卻一直不見好轉。“也許是在井下被水嚇到了,或者是泡水喝多了,一年多來,我都特別討厭水,一見下雨就頭疼。 ”白晉冬對記者說。

      此外,白晉冬的胃口變得十分差,不管多好吃的東西擺在面前,他都吃不下去。“我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說我的胃沒有問題,體重下降是因為我不吃東西??墒俏艺娴某圆幌氯?。 ”白晉冬說。“不知道吃不下東西算不算一種病。 ”

      起初,白晉冬也期望過中煤集團能夠給像他這樣的幸存者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白晉冬與張建龍一起被安排到了呂梁柳林煤礦,一聽說又要下井,并且是和下面的一個工隊簽合同,白晉冬征得了父親的意見后,轉身就回家了。“經(jīng)歷這么大的事情,作父母的怎么可能再讓孩子下井呢?我們對孩子的要求就是,寧可不工作,也不能再下井賣命了,我們有口飯吃,就不會餓到他,只要他能夠平平安安地活著就好! ”

      任喜中:45歲待業(yè)中

      奔走一年沒找到不下井的活兒

      8天9夜的饑餓徹底損傷了任喜中的胃,因為在水里長時間浸泡,不時出現(xiàn)腰疼、腿疼的癥狀。休息了半年后,45歲的任喜中開始考慮生活和工作的事。因為多年來一直在礦上工作,他仍然希望能夠留在礦上,“只要不下井。 ”

      但是很快,任喜中發(fā)現(xiàn),以他這樣的年紀,又沒有文化沒有技能,想靠自己的能力在礦上找一份不下井并且體力能承受的工作真的很難。“他們當然更喜歡年輕力壯的人。 ”

      中煤一建10處開始著手安排獲救礦工的工作,這讓任喜中美不自收。“如果能成為國營煤礦的正式工人,退休時,就可以拿到養(yǎng)老保險了。這豈不是因禍得福了嗎?”2010年8月份,任喜中被分配到內(nèi)蒙古的一個煤礦,考慮再三任喜中沒敢答應,“那里冬天特別寒冷,我這老寒腿,只定受不了。 ”

      多次與中煤方面的接觸讓任喜中不再樂觀,他開始降低自己的預期,只要是井上能干得動的活兒他都愿意。

      今年3月,任喜中重新被分配到中煤集團在陜西子長縣的禾草溝項目部,工作內(nèi)容是打石巷。任喜中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機會,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根本吃不消如此重體力的勞動,之前就有幾個獲救礦工被分配到山西興縣的煤礦上打石巷,工作強度很大,干了沒兩天就都跑回來了。

      每天患塵肺病死亡的礦工人數(shù)是礦難的二倍

      礦工現(xiàn)狀調(diào)查:高危下的生命擔當

      在山溝溝里,在地下幾百米,煤塵使得他們除了紅色的嘴唇和眼白外,臉和脖子都是黑的。洗去煤塵,人們會發(fā)現(xiàn),因為長期見不到陽光,他們的膚色都顯得十分蒼白。

      他們就是煤礦工人,一大群在暗無天日的井下,頂著塌方、瓦斯爆炸、透水等的危險,與風濕病、粉塵病相伴的男人們。

      在煤產(chǎn)量占世界35%的中國,到底有多少礦工?他們都過著怎樣的生活?是什么,讓他們選擇在這樣高危的行業(yè)下工作?中國礦工的千人死亡率是多少?當采煤成為他們生存的不二選擇,我們應該用什么來關注他們的生命?

      為什么當?shù)V工?

      師瑞龍,男,28歲,未婚,山西鄉(xiāng)寧縣農(nóng)民。

      石健中,男,40歲,棗嶺鄉(xiāng)人,農(nóng)民。

      馬當球,男,31歲,鄉(xiāng)寧縣西郊口鄉(xiāng)人,有一5歲兒子。

      韓青利,男,38歲,鄉(xiāng)寧縣農(nóng)民。

      白學堂,男,42歲,棗嶺鄉(xiāng)棗灣村人,農(nóng)民,有一個女兒,有十幾年的礦工經(jīng)驗。

      白晉冬,男,22歲,棗嶺鄉(xiāng)嶺上村農(nóng)民,單身。

      ……

      他們,都是王家?guī)X煤礦附近的農(nóng)民。有的剛入行,年輕力壯,有的有七八年甚至十幾年的礦工經(jīng)歷,井下作業(yè)經(jīng)驗豐富。透水事故發(fā)生時,他們都在王家?guī)X煤礦上工作。師瑞龍、韓青利在巷道透水后跑了出來,石健中、白學堂、馬當球當天是中班,正準備下井,如果再晚一個小時發(fā)生透水事故,被困的將會是他們。白晉冬因為所在的作業(yè)面高,躲過一劫,在井下困了190多個小時后獲救。

      正值青、壯年的農(nóng)民,是中國百萬井下礦工的主力軍。煤礦井下的工種很多,而農(nóng)民工大多從事的是采煤工和掘進工。采煤工的活是最臟的,掘進工是最累的。“一個煤礦年產(chǎn)煤量,都是出自采煤工之手,只要是正常采煤的情況下,他們上井時都是黑黑的!”石健中向本報記者說,在煤礦系統(tǒng)中,采煤工是最臟的,但也是最掙錢的!

      而掘進工主要是在井下掘進巷道,井下四通八達的道路,皮帶巷,軌道巷,進風,回風巷等等都由掘進工一點點挖出來。普掘是用炸藥一點點炸出一條道路,綜掘是用掘進機切割行進。“碰到煤層他們就會變黑,碰到巖層他們可能就變白了! ”石健中介紹說,掘進工是井下最累的工種,收入比采煤要少,比其他工種要多一點。“家里只有三四畝地,還經(jīng)常鬧干旱,靠老天下雨靠不起,種田養(yǎng)不了全家。”石健中說。賺錢養(yǎng)家,是石健中等人下井的主要原因。

      效益好一點的煤礦,采煤工一天的工資是一百七八十塊錢,而建筑工地的技術工人,一天的收入也只有一百塊錢,一個月下來,就相差兩千多塊錢,這也是石健中放棄在基建單位當電焊工,而到井下當采煤工的原因所在。

      用生命承受生活之重

      在可澗煤礦, 42歲的白學堂是這個班組中最年長的一位。“之前是在私人的小煤窯,這兒干一年那干半年,反正山西的煤窯也多。 ”白學堂用“打游擊”來形容自己工作的流動性。比起國企的合同工,當?shù)氐霓r(nóng)民更喜歡當臨時工,“反正都是下井,合同工受的約束要多得多,也不多賺錢。 ”

      如果煤礦離家近,白學堂就騎摩托車上下班。若是冬天,還沒等到家,手腳就都被凍麻木了,像貓咬一樣疼。如果礦上離家遠,他就索性吃住在礦上。規(guī)模小的煤礦,礦工們基本都住在活動板房里,上下鋪,六至八個人一個房間。規(guī)模大些的煤礦,都有固定的礦工宿舍、食堂。食堂的伙食不敢奢望,“吃飽就行”。

      白學堂上的是白班,早晨不到八點下井,下午三點多出井,洗洗澡吃過飯,天就黑了,“基本曬不到太陽。”在井下,一不小心就會手斷腳斷,遇到礦難,更是九死一生。終年工作在陰冷的井下,使得很多礦工都患有風濕,無處不鉆的煤塵更是嚴重傷害著他們的肺。

      由于長期工作在粉塵環(huán)境,吸入大量游離二氧化硅等粉塵,肺組織會逐漸纖維化,以至于肺部功能喪失,造成咳嗽,咳痰,胸痛,呼吸困難,甚至會因為無法呼吸窒息死亡。 2010年一份官方的報告顯示,我國煤礦有265萬接塵人員,每年有5.7萬人患上塵肺病,因塵肺病死亡的則有6000余人。而對于這種嚴重的職業(yè)病,目前國內(nèi)外尚無理想的治療方法。比起礦難,這種無形的威脅顯得更加危險,數(shù)據(jù)顯示,礦工每天患塵肺病死亡的人數(shù)甚至是礦難死亡人數(shù)的二倍。

      在礦上,流傳著這樣一個民謠:“遠看煤礦像天堂,走近煤礦像牢房。人人都說煤礦好,傻冒才往煤礦跑”。白學堂說,在煤礦干了大半輩子,他害怕了大半輩子。透水、瓦斯爆炸、冒頂、塌方,種種威脅潛伏在礦工身邊。二十年來,白學堂經(jīng)歷過幾次有驚無險的礦難,也眼睜睜地看過剛剛還在與自己說話的工友被活活壓在煤板之下,血肉模糊。簡單地處理后,煤塵便隨著采煤機的聲音將巷道填滿,仿佛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過。

      “如果在井下斷胳膊斷腿,礦上還會管,如果患上塵肺病,像我們這種流動著當?shù)V工的人,根本沒處去維權,就只能認命。 ”白學堂說。

      宿舍有電視,沒有信號。到了晚上,白學堂通常會與其他礦工們一起打打撲克,“也贏錢,但玩得特別小。每個礦工家里都有一家老小,輸贏動大了,家人就得餓肚子了。而大家出來,都是為了養(yǎng)家的。 ”

      有人說,煤黑子是把賺錢比生命看得還重的人,對此,白學堂并不認同,“不都是為了家,想多賺點錢,過上好日子嘛! ”

      煤礦工人的死亡風險

      以下是記者根據(jù)官方公布的礦難死亡人數(shù),統(tǒng)計出的2001年至2010年近十年的煤礦事故死亡數(shù)據(jù):

      2001年,礦難死亡5670人;2002年,礦難死亡6995人; 2003年,礦難死亡6702人;2004年,礦難死亡6027人; 2005年,礦難死亡5986人,2006年,礦難死亡5770人,2007年,礦難死亡3758人; 2008年, 礦難死亡3215人; 2009年,礦難死亡2630人; 2010年,礦難死亡1149人。

      從數(shù)據(jù)上看,我國礦難死亡人數(shù)正在逐年下降。今年5月31日,中國國家煤礦安全監(jiān)察局副局長王樹鶴在北京對媒體表示,中國煤礦2010年比2005年,事故死亡人數(shù)下降59%,重特大事故起數(shù)下降58.6%,煤炭生產(chǎn)百萬噸死亡率下降73%。今年以來,事故死亡人數(shù)同比下降35%。

      煤礦工人職業(yè)生涯中的死亡風險到底有多大?對此,早在2003年,國家安監(jiān)局的有關部門提出改革統(tǒng)計指標體系的設想,在煤礦傷亡事故統(tǒng)計中增加千人死亡率的項目,但到目前,這一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還沒有正式形成。

      根據(jù)官方公布的數(shù)據(jù),近十年全國煤礦安全事故死亡總人數(shù)為47902人,平均年死亡4790人。我國著名作家,歷史學家吳思在《血酬定律》一書中,則計算出2002年與2003年我國煤礦工人的年均死亡率3.98‰,即平均每年的千人死亡率為3.98。

      中國礦業(yè)大學一位研究生根據(jù)2009年我國煤炭年產(chǎn)總量與煤炭行業(yè)全員平均效能,推出中國2009年井下礦工116萬的數(shù)字,煤炭行業(yè)2009年礦難死亡人數(shù)為2630人,就此,推出2009年礦工千人死亡率為2.3人。再引入概率的概念,這位研究生得出:按每個礦工在井下工作30年計算,那么礦工在井下遭遇礦難死亡的概率將是0.06674749,接近7%。

      我國礦工平均3.98的千人死亡率與7%的礦難死亡概率皆是非官方數(shù)據(jù)。但有一組數(shù)據(jù)是官方的,即我國每產(chǎn)二百萬噸煤,就有可能有一名礦工遇難的數(shù)字。“我們應該看到我國煤炭事故的總量依然偏大,煤炭等礦產(chǎn)行業(yè)仍然是一個高風險的行業(yè)。”中國國家煤礦安全監(jiān)察局副局長王樹鶴在一次公開講話時說,“從2002年到2009年,這八年時間,全中國煤礦死亡41064個人,死亡率每百萬噸0.49個人。 ”

      當采煤成為不二的生存選擇

      2011年10月29日18時許,位于湖南省衡山縣長江鎮(zhèn)的霞流沖煤礦發(fā)生瓦斯爆炸,目前救援工作宣告結束,除了前期升井的6人幸存,其余29名井下礦工全部遇難;

      10月27日凌晨0點36分,河南焦作九里山煤礦發(fā)生煤與瓦斯突出事故,造成14人遇難,目前仍有4名礦工下落不明;

      10月11日,黑龍江省雞西市雞東縣金地煤礦發(fā)生透水事故,被困井下的13名礦工全部遇難;

      9月27日4時30分左右,黑龍江省雙鴨山市天隆煤礦發(fā)生透水事故,1人遇難,5人失蹤;

      9月16日,山西朔州中煤集團煤礦發(fā)生透水事故,至少造成10人遇難……

      如此密集的透水事故,瓦斯爆炸,讓人想起2010年3月28日王家?guī)X礦在基建施工中發(fā)生的透水事故。在那次事故中,共有38人死亡、115人受傷。

      每個冰冷的尸體背后,都是女人與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嚎哭。

      在山西,流傳著這樣的一個故事,一個女人的第一任丈夫死于礦難,留下她和一個孩子,這個女人得到了七萬元的賠償。再婚后,她的第二任丈夫又死于礦難,留下她帶著兩個孩子,煤礦主給了她十五萬的賠償。幾年后,她的第三任丈夫也在礦難中去世,她向有關部門索要40萬元的賠償,因為,她現(xiàn)在需要撫養(yǎng)4個孩子。

      2010年3月28日的王家?guī)X煤礦透水事故,最終被認定為“是一起在積水情況未探明就掘進作業(yè)導致老空區(qū)積水透出,且發(fā)現(xiàn)透水征兆后未及時撤出井下人員而引發(fā)的特別重大生產(chǎn)安全責任事故”。據(jù)報道,王家?guī)X礦難39名事故責任人已被追究責任,其中,中煤建設集團第一建設公司第六十三工程處(以下稱中煤一建六十三處)副處長兼碟子溝項目部經(jīng)理姜世杰、王家?guī)X礦區(qū)建設指揮部工程技術部部長賈劍勇、中煤一建六十三處兼碟子溝項目部安監(jiān)站站長常世坤、北京康迪建設監(jiān)理咨詢有限公司王家?guī)X礦項目監(jiān)理處碟子溝項目監(jiān)理部總監(jiān)代表葛廷福等9名事故責任人被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包括中煤能源集團公司副總經(jīng)理洪宇,華晉焦煤公司董事長溫百根等30名事故責任人被給予黨紀、政紀、行政撤職、黨內(nèi)嚴重警告等處分。

      2009年9月8日凌晨1時許,位于河南省平頂山市新華區(qū)的新華四礦發(fā)生特別重大的瓦斯爆炸事故,造成76人死亡。該礦系一私營煤礦,既沒有煤炭生產(chǎn)許可證,又無安全生產(chǎn)許可證。2010年11月17日,原礦長李新軍等4人,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分別被判處死緩或無期徒刑等。

      然而,用判罰、撤職、行政與黨紀處分來讓相關責任人為礦難負責,相比于無價的生命,天平顯然難以平衡。當采煤是礦工們不二的生存選擇,如何將礦難的發(fā)生率降到最低,將礦工們的死亡率降到最低,這才是我們最需要關注和思考的命題。 特派山西記者 董麗娜



    來源:東方網(wǎng)      編 輯: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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